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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sci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别以为那些吃香喝辣的,天天穿得柳绿花红,赶会泡吧高档会所一掷千金,动辄红烧大鲍翅的家伙比我们老百姓更人性,相反,白菜豆腐保护平安,平平常常的居家过日子,可能更秉承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道德,他们的生活模式中这里可能富含了体现了更多人性的具体内容。
杨先生: 我们在采访哲学家张世英先生时,他说,从1949-1979年,这三十年不讲人的共性,只讲阶级性,谁讲人的共性就是资产阶级,就要受到批判。我看到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人性的全面回归,马克思倒是直面了人性。我觉得从1949-1979这三十年对人性的解读进入了一种误区,您认为我的理解对吗?
司马南:1949年新中国建立之后到1979年,对于资产阶级人性论的批判,今天看来值得重新做一个评价,但是我不同意张世英先生说的1949年到1979年是不讲人性的说法。
我们同样是讲人性的,但是刚才我所说的人性,对人性的那番解读,和张世英先生所说的在内容上不同质,是不一样的。这就好比都叫二狗子,叫的人可不一样,对不对?都叫张文革,叫的人可不一样,名字一样,内容是不一样的。
1949年到1979年的那个年代,人民政权刚刚诞生,在整个西方的强势包围之下,被打倒的阶级试图反抗,所有被推翻的势力都要恢复他们的天堂,在那个时候我们讲他们的所谓人性,就包含着不再坚持斗争,就有政权得而复失的危险。而被打倒的阶级,他们在台上的时候不讲人性,而被打倒在地,他们忽而讲起人性了,就是“我与你一样”了,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全国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解放,如果我们停止追击,湘西不再剿匪,西南不要解放,不要打过台湾海峡……是不是就人性了呢?国情十周年准备炮击天安门的特情小组,国民党反动派潜伏下来的天津站的李涯们,在周恩来出席国际会议时飞机安放炸弹的国民党特务,我们都不抓,是不是就人性了呢?
当然不是。共产党是不能讲这种“人性”的!革命者不能讲妇人之仁,我们要将革命进行到底,我们要讲阶级斗争,要把人民因为新政权的建立而迸发出来巨大的积极性、创造性调动起来,依靠有积极性的人建设一个充满进取心的伟大的时代。所以在那个时候人性不时髦,而讲阶级性、讲同志、讲建设社会主义奋发图强时髦。今天的理解,就叫代表先进文化。一句话,那个时代的主旋律是对的,有其历史必然性。
有一些小资,酸酸的知识分子,回过头来怀念人性。比方说《色戒》,里面那种对人性的宣传,有人说,要是在改革开放之前,那绝对是“汉奸文学”。《色戒》的调子,到底是不是汉奸文学的调子?我们今天可以心平气和地讨论了,我个人认为,《色戒》所宣扬的那些调子疑似也汉奸文学。之所以疑似,就是因为讲人性——在日本人打进来对我族群进行“三光政策”,大规模地屠戮抗日军民的时候,你在后方与汉奸讲人性、调情。我说的对吗?电影里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个汉奸啊,历史上有名的汉奸啊,我们的媒体大肆宣传那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就是为了票房吗?那叫人性吗?我横看竖看那都像兽性。因为大陆几乎看不到这么多的床上的兽性,所以有的人买了票跑到香港专门去看那个兽性全版完整版。您说,该种人性是什么时髦的玩意吗?
至于你说的马克思讲共产主义就是人性的全面回归,不但如此,马克思还对做了进一步的具体阐述。马克思说,所谓共产主义,是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再依附于人,没有人压迫人,没有人欺负人,“每个人的存在可以是其他一切人存在的条件”——这条令人神往。
很小的时候,对共产主义的理解,主要是听一些简单的口号,电灯、电话、楼上、楼下,这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当然是有吸引力的。后来说“各尽所能、按劳分配”,我就觉得这个事行,有点意思,但不是特别地向往。
当我到了一定的年纪,阅读了《哥达纲领批判》,我才知道所谓共产主义,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描述下,那是“一切自由人的自由联合”,“每个人的发展是一切人发展条件”的时候,我看了就拍巴掌, 二八杠游戏下载此等共产主义,才是我等向往之主义,是我确立共产主义世界观、社会主义信念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拐点。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是社会主义者,是共产主义者,因为我们信奉的共产主义,就是包括您刚才所陈述的这样的“人性回归的主义”。
不得不在老板手下干活,那个老板居高临下,牛烘烘自大狂,这能叫共产主义吗?相反,假如那个老板跟我一样平起平坐,我与之享有平等的尊严,社会有基本的公正或完全的公正,这个主义多好!我不想压迫人,也不想欺负人,我对权力没有追求,恰恰相反,我骨子里有本能的社会主义平等观,我看他人受欺负我就受不了,我骨子里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也就是说,我是人性的。
今天对于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妖魔化司空见怪,很多的共产党员已经羞于谈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了。一个国家伟大的历史叙事,已经失掉了政治目标感,只留下一些好好先生一样的哄人的话。像先生这样提出问题,把马克思关于人性的全面的回归作为共产主义的一个标志的有能力的思想者已经很少见了,所以阁下 点题我很认同。你这个问题提得非常有高度,给我垫了一个话,给我提供了一个平台,让我有机会来公开表达对共产主义的理性理解和深情向往,即对人性回归的深情向往,并借此机会澄清某一些人对于人民共和国刚刚诞生之后那种蓬勃向上社会风气的诬陷。
最人性的社会,在未来,那就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未完待续)
周庆春。广州日报 图
年轻时,他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己的性命。
一个人盘腿而坐的时候,他会想起二十几年前,带着四五十人大摇大摆走进夜总会,吃“摇头丸”、唱歌跳舞,人群簇拥着他,齐声喊“三哥三哥”。那时他二十岁出头 ,随身带着“小弟”,每天都在找新的“刺激”。
他吸毒、贩毒,摔断了腿;被劳教、被送监狱服刑,反复戒毒不下二十次;女儿长到五个月大也没抱过一天。
海南人周庆春身材瘦小,颧骨突出,他的两颊凹陷,眉毛很淡而眼神锐利。别人都说他是“黑社会大哥”,他说为了讨生活,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现在,他穿着一套不起眼的运动衫,上衣拉链规矩地拉到脖子底下。围绕在他身边的“兄弟”,年纪也都大了,有人在坐牢,有人被枪毙,还有人被打死,没有几个过得风光。
站在各处的讲台上,他反复讲这些往事,当做反面教材讲。
去年,周庆春被广东省义工联评选为“十佳志愿者”。别人对他评价最多的一句话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
【一】
14岁时,周庆春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他不敢回家,成天和街头混混待在一起。
15岁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被人打了,他带着七八个“弟兄”把人脾脏打裂了,警察找不到他,父亲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带着警察在出租房里抓到他,他被判了五年,被关进广东省少管所。
刚从监狱出来,他也试过走“正路”,到姐姐开的发廊洗头,他劝周遭兄弟不要再打架。但他们都说:“你现在这样说,以后打架肯定比我们还凶。”
半年后的一天,三个朋友被打的鼻青脸肿跑去找他,其中一个是从小学就跟着他的同学,他讲“义气”,叫上二十几个弟兄去替他出气。
靠着“威信”,他成为“帮派”的核心人物。身边的一众兄弟给他起了外号,“龙坤三”,“龙坤”是地名,他在家中排行老三。
“龙坤三”被赌场老板选中看场。他整日穿着黄色铆钉西装,锃亮的皮鞋招摇过市,抹满摩丝的长头发齐刷刷地梳向后脑勺,进出的都是舞厅、赌场和酒店。
赌场有人闹事,他被要求“维持秩序”。才二十岁出头的他砍刀劈下去,把人的手筋砍断, 他身边的朋友则被对方开枪击中。
整天都是打打杀杀。
“搏命换钱”的日子他并不享受,“为了生存”,过完一天算一天。
他手段狠辣,别人惹上他,他绝不手软。有一次,他在舞厅里面玩,被一个“嗑药”的人不小心踢了一脚,他觉得颜面丢失,出去打电话叫来几十个人,把那人揍了一顿。
很快,周庆春就成了大家都在讨论的“地头”,身边聚集了一帮小弟,统统以“朋友”相称。
为所谓的面子和“义气”,“把自己的命看的很不值钱。”21岁时,他扮演一个杀手,在深圳街头帮朋友追讨债务,那时他觉得自己就跟电影古惑仔里一样。
1989年的秋天,他第一次接触毒品,一发不可收拾。“古惑仔”分“嗜仔”和“打仔”两帮人:一帮人打架,一帮人吸毒。他身边的五十个人几乎全部吸毒,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他四处打架。
后来,他染指上毒品生意,奉行的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绝对公平”。他过去砍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追杀。
25岁时,警察抓捕他,他直接从四楼跳下去,逃过了抓捕,但左腿膝盖被缝了70几针,半年时间里不能弯曲。在澎湃新闻记者面前,他掀起裤腿,膝盖上露出一条长长的疤痕,像一条蜈蚣横趴在膝关节处。
摔断腿了,他不敢再贩毒。
但毒瘾就像魔鬼同行。发作时,他蜷缩在床上,身体忽冷忽热,整晚迷迷糊糊,脑袋一直胀痛。他靠追债,打劫筹集毒资,吸了又戒,戒了又吸。
吸毒二十几年,他去过强制戒毒所七次,医院至少九次,反反复复戒毒二十几次。
2009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在戒毒所戒毒,被毒瘾折磨地死去活来。有一次从戒毒所回家,他毒瘾没彻底戒断,即使吃了药,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切好西瓜端给他,他心里烦躁,把西瓜扔了出去,母亲在一旁抹眼泪。
【二】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人生有如果吗?”他反问。
周庆春今年49岁,一直到过了四十岁才结婚。过去,他一直说自己忙,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至于忙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曾有三个女人为他堕胎九次。还在监狱服刑的时候,家人给他选定了结婚的日子。出狱两个月,他和林燕举办了婚礼。
那时候,周庆春在赌场看场,林燕在赌场里面“跑单”。几个朋友一起喝茶聊天,他俩后来就在一起了。
妻子比他小11岁。19岁就跟着他,为他堕胎三次,之后有五年没有怀孕。林燕的父母都是憨厚老实的农民,他们的训诫是,认定的人就要跟一辈子。
林燕看上去小巧俏丽。她知道周庆春在外面打架吸毒,整日为此提心吊胆,“孩子生出来,要是他被抓被枪毙,孩子就没有爸爸了。”
她每天等着外面的男人回家,但男人每月至多回家四天,每天只待三四个小时,换件衣服就离开。女人摆上桌的饭一口也没动。
白天和晚上,他少有时间回家。从家里到往外走200米就是酒店,晚上玩累了,他直接和其他女人住酒店。
林燕自认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男人,有一段时间她跑到新加坡,躲了三个月,最终又“认命”回到了海南。
刚生完孩子的几个月,周庆春很少回家,整栋楼只有林燕和孩子两个人,黑黢黢的夜晚深不见底,孩子一哭,她整个人变得烦躁,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想离婚。那时,周庆春的姐姐反复劝说,会把“完整的老公”还给她。姐姐信佛,坚持要带着他到广州的一家基金会学习传统文化。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周庆春到广州做义工,林燕抱着孩子陪着他去做义工。当被问她为什么愿意一直跟着这个男人,她双眼盯着地板,沉默了片刻。
周庆春的说法是,孩子的哭声,妻子的吼叫声,让他陷入自我追问:女儿出生后五个月的时间里,周庆春没有抱过她,没有给她冲过奶粉或洗过尿布。
那次,他定定地站在家门口,愣了几分钟。回过神以后,又想了好多,想到女儿将来要长大,怎么做人。用他的话说,那个画面把他唤醒了。
女儿八个月的时候,周庆春带着母亲和妻子一起到基金会学习,课程结束之后他决定留在那里做义工。
过去,每次抱起女儿,女儿就要哭着挣脱他的怀抱,就像对陌生人那样。现在,他陪着女儿入睡,给她讲睡前故事,唱安眠曲。
这天夜里,她女儿发烧了,39度,他翻来覆去为孩子擦洗,用脸贴着女儿的脸,学着孩子的语气和女儿交流,想减轻她的痛苦。
第二天早上,在带女儿到医院看病这一问题上,夫妻俩上产生了分歧。妻子主张带孩子上医院,而周庆春反对打针吃药,他坚持要先用“土办法”,退不了烧再去医院,争执不下,最后他还是跑到附近市场买了几颗生姜,按照“土办法”在女儿胳膊上揉搓。
他常抱着女儿唱一首歌:“我要找我爸爸,去到哪里都要找我爸爸。我的好爸爸没找到,你要见到他就叫他回家”。
这首歌也是唱给他自己听的。
【三】
“龙坤三”离开了家乡海南,成为了“后学”。
“周老师是资深义工,做了好多年,比我们资历都老。”义工刘峻峰当着周庆春的面说。
“哪里,我是没事做的人。” 周庆春声音洪亮,看起来彬彬有礼。
从2012年开始,他在东莞和深圳做义工,母亲也从海南过来,一家人挤在出租屋里,来回搬家三次。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基金会的小院儿里度过,厨房和宿舍两点一线。
基金会开课的时候,周庆春清晨五点半去厨房,准备好当天的食材,做饭炒菜端盘子,当一天厨子。妻子则和他一起在食堂帮忙做饭,配菜,炒菜、打扫卫生、带小孩,做财务和采购,
一些在生活上遇到困惑的年轻人找他聊天,广东湿热,院子里蚊子多,趴在他胳膊上吸血,他和来访者站在基金会大院里的空地上交谈,不时用手挥打蚊子。
“我从未见过另外一个人改变得像他那么多。”刘峻峰说。
基金会里设有一个“传统文化师资班”,只有上过这堂课才有分享资格。周庆春一直不敢报名。原因是“师资班”有一个条件是必须写自传。起初他没有勇气写下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又自觉没有什么值得一写。
“他是最有资格的 2017免费送彩金娱乐场。”刘峻峰说。
周庆春握着笔,颤颤巍巍写下几个字,遇到不会写的字,直接跳过去。再向其他义工打听遗漏的字怎么写。前后两天时间里,他写完了1000多字的自传。
见到的人,他都以“老师”相称,所有人也称他为“老师。”
周庆春和女儿在基金会的教室内。澎湃新闻记者 袁璐 图
一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去东莞、深圳的寺庙,医馆当义工,和出家的师父聊,在东华寺,他有了自己的法号“明证”,接触了传统文化和儒家思想。
周庆春文化低,记不住多少东西,但把“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记在了心里。
在东莞的时候,他握着母亲的手一起看电视,给母亲洗脚,修指甲,一开始母亲觉得别扭,几次之后才习惯儿子的转变。他牵着母亲的手,一起散步,母亲翻来覆去讲着几十年前的事情,他听着大笑,装作总是第一次听的样子。
2014年,周庆春得知母亲感冒咳嗽,甚至尿失禁,他心里紧张,从那时起连续吃素两年。直到母亲好转。